考试那点事



01


临近期末了，魏无羡还是跟没事人一样，该逃课逃课该摸鱼摸鱼，网游没少打，懒觉没少睡，吊儿郎当毫无自觉。

一日早起无课，魏无羡还在睡，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，推到卫生间洗漱。他哼哼唧唧不满地握着牙刷刷牙，蓝忘机弯着腰在一旁洗脸。

魏无羡小声嘟囔着：“明明没课为什么要早起……”

蓝忘机平静地洗着脸：“期末了，要复习。”

魏无羡想，你要复习可别拉上我啊，复习有什么用，我都一学期没上过课了。可心里这么想，嘴上却不敢说出来，只得在内心自言自语一番。

蓝忘机洗完脸见他还在磨磨唧唧地刷牙，想了想，问：“真的不想去图书馆？”

魏无羡一阵点头。

紧接着，只恍惚看见蓝忘机轻轻笑了一下。

他看得呆住了，一时不敢相信万年无表情的蓝忘机也会笑。呆愣的瞬间整个人被揽过去，唇瓣相接，轻轻蹭了一下。

短暂的触碰之后蓝忘机又直起身子，站好，舔了舔嘴上蹭上的薄荷味的牙膏沫。

“去吗？”

“……去去去。”


被勒令换好衣服下楼，一路被人拎到食堂吃了早餐，之后又被提到图书馆看书。

魏无羡此人哪能安安生生复习，一进去埋头就睡。蓝忘机找完参考书回到座位一看，板着脸伸手过去晃了晃他。

“二哥哥……别闹了，羡羡好困啊。”

他拖了长音，摆出撒娇的姿态，眯起眼睛含着笑，试图贿赂蓝忘机放他再睡一会儿。

“起来。”不为所动。

没有同学情！魏无羡愤愤，只得摊开书看了起来。

过了一会儿没再闹出什么动静，坐在魏无羡对面的蓝忘机抬头看了看，发现对方真的只是在乖乖看书，于是又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书上。

结果下一秒，身下就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。

蓝忘机：“……”

蓝忘机：“坐好。”

魏无羡无辜：“我坐好了呀。”

蓝忘机：“……”

魏无羡：“二哥哥，你倒是说说，我哪里坐得不端正了？”

蓝忘机：“……腿，收回去。”

魏无羡流氓地笑了笑：“我不。”



02


无论如何，在高压政策下，魏无羡这几天多多少少也学了些东西。白天或上课，或在图书馆看书，蓝忘机有时候忙得顾不上他，他就自己一个人复习，偶尔也会偷偷溜出去和江澄他们玩。

晚上的时候，蓝忘机就在宿舍给他讲题。魏无羡一百个不愿意，这时候蓝忘机就不说话了，沉默地看着他，那双颜色极淡的眼睛中说不清是威慑多一些还是委屈（？）多一些，总之，它们很快就能让魏无羡举手投降。

然而复习的时候他并不会乖乖听话。不是分心在纸上画画就是在群里和朋友闲聊。蓝忘机要他做题，做好拿来一看，题没写几道，纸上画的却正是自己刚刚低头翻书的模样，耳边居然还添了朵不存在的花，始作俑者还笑眯眯地看着他求表扬；手机群里滴滴滴响个不停，是学生会那一群人聊个没完，蓝忘机翻了翻记录，魏无羡果然是在和他们吐槽最近几天的“艰苦生活”。蓝忘机想了想，设置了全员禁言，之后把魏无羡的手机静音收进了自己的口袋。

魏无羡:“！！”

蓝忘机：“今晚至少看完这一章。”

他布置完任务就又去做自己的事了，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写资料。魏无羡在他身后冲蓝忘机端正的背影做了个鬼脸，转了转手中的笔，只得趴下专心做题。

只是最近几日连续学习，从没这么约束过自己的魏无羡只觉一阵又一阵困意袭来，眼前的字都像是催眠音符，没看几页，竟不知觉地趴下睡了。

蓝忘机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，他沉默，伸出手去，又在半空顿住。

从来都是活力不减的魏无羡此刻满脸倦容，眼皮下还挂着淡淡的青黑色，大概是真的累了。

蓝忘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，伸手过去把人一把抱起。


第二日魏无羡难得睡了个久违的懒觉，起床时已是上午。他愣了一会，忽然想起上午有课，急匆匆洗漱过后瞥见桌子上放着早餐，以及下面的字条。

『已帮你请假，起床后吃早餐，自己学习。晚上要开会，回来后检查你的功课。』

几句没有什么过多修饰的留言，魏无羡却越看越觉开心。他放下字条，手碰到桌上的书，是昨晚他复习的那本，随手翻开几页，一整个学期都是空白的纸张此刻已被划上线条，标明了重点，不属于自己的端正清秀的字迹出现在书页的边边角角，密密麻麻记得十分整齐。

魏无羡没忍住乐出了声。



03


持续了半个月的修罗场终于结束了，因为期末考试已经开始了。

忘羡版复习计划果然有效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，虽然不至于让魏无羡的成绩得到大幅度提高，至少绝不会有挂科的危险。

正是最后一门考试，系统考的缘故让所有班级都混在一个教室，魏无羡踏进考场就看见了蓝忘机，大喊着“蓝湛，看我！快看我”，被监考的蓝启仁瞪了一眼，灰溜溜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。

他的座位和蓝忘机中间隔了一列人。考卷一发，魏无羡匆匆扫几眼，发现大多是会做的题目，一阵暗喜，抓起笔就刷刷刷写了起来。

江澄坐在他身后，目瞪口呆看着他下笔如有神。

时间才过去一半，魏无羡的题就做得差不多了。他从没这么有信心过，继续浏览最后一道大题，却忽然低声“啊”了一声。

完了完了，这道题，我模糊地记得蓝湛讲过，但清楚地记得我没听！

魏无羡手心冒了一层汗，有些紧张地又看了遍题，结果越是紧张越是想不出解题思路。他发了会儿呆，瞥见蓝启仁走到教室门口去了，于是坐直身子，朝蓝忘机的方向咳嗽了几声。

低头做题的人身形一顿，却没作出别的反应。

这个死心眼！魏无羡有些着急地又咳了几声，做了几个手势，蓝忘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，只顾自己做题。

他只好放下那题不看，去检查其他题目。然而此刻内心不安，越瞧越觉得已经做了的题也有很多纰漏，错误百出又不知如何改起。魏无羡紧张极了，他从没这么在意过考试，可这次不一样。

蓝忘机这么费心地帮他补习，若是还不及格，岂不是太伤他的心了？

魏无羡这边的思绪已经飘出了考场，忽觉胳膊肘下压着的卷子一动，身边的女生拉了拉他的卷子一角。见他回过头来，女生笑了笑，指了指那边的蓝忘机。

魏无羡：？

松开手任她抽走了卷子，没过几分钟，趁着蓝启仁巡视到别处，卷子又悄悄传了回来。

魏无羡仔细一看，那道大题已经被填上了。

看着蓝忘机模仿的与他八分相似的笔迹，魏无羡眼珠转了转，朝那边望去。

四目相对，蓝忘机淡然地瞥了他一眼，魏无羡送了个夸张的飞吻过去。

蓝忘机转回去不再看他。魏无羡眯着眼睛越看越觉得这字迹好看，恋恋不舍地观察了一会儿，磨蹭着赶在最后交了卷。


出了考场天还没黑，大家三三两两结伴去吃晚饭。蓝忘机早就收拾好了书包站在门口等他。魏无羡几乎是蹦着出的考场，一步踏出去就挂上蓝忘机的脖子，蹭着他的身体腻歪着“好哥哥我爱死你了”

蓝启仁正抱着卷子走出来，一个没稳住差点摔回去。蓝忘机见状伸手扶了一把，站直身体喊了声“叔父”。

魏无羡魂都快吓没了，也迅速转过身去。正要从蓝忘机身上下来，却被人握紧了腰动弹不得。

二人以一个极度扭曲却亲密的姿态站在蓝启仁面前。蓝启仁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最后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，转身走了。

魏无羡惊魂未定：“你叔父……”

蓝忘机淡定：“无事。”

他大大方方拖着魏无羡的手，一路走到餐厅去。魏无羡愣了愣，便又笑着跟了上去。路上并没有人对他们行注目礼，仿佛他二人此举这般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，没什么好稀奇的。

他们十指相扣，走在大路上。

魏无羡心情莫名其妙好得不得了，刚考完试人也轻松，步伐无比轻快。他笑眯眯地对蓝忘机说：“刚才真是好险，要不是你帮我写，这门一定又要不及格。”想了想又腆着脸补充道：“这可不怪我没好好学，一时紧张嘛，人之常情。”

蓝忘机握着他的手，不为所动，忽然道：“七分。”

魏无羡：“啊？”

蓝忘机道：“我帮你答了一道大题，两个小题，共七分，一分一次。明天周一，这周补完。”

魏无羡：“……？？？蓝湛？？”

当晚，魏无羡就被干了个爽。


连着几个晚上，蓝忘机都恪守承诺，“一分一分”地向魏无羡讨要。当他们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，二人的呼吸交错起伏，乱作一团。

魏无羡的腰像是被人折断了一般。他可怜兮兮地噙着泪，跟身边人求饶道：“二哥哥，我们不做了好吗，这分以后慢慢补上。羡羡要死啦，羡羡这回真的认输啦。”

蓝忘机一手抚在魏无羡的后腰，触及到的是手感极佳的皮肤，浸润着汗水，像是要把他的手吸进去一样。他的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看得魏无羡眼都直了。

“不行，”男人回答得义正严辞，“天天就是天天。”